位於佐敦白加士街的翠華餐廳,今年初已關門大吉。雖然對外宣稱是裝修中,但餐廳已有圍版,恐怕早是人去樓空,只餘下那個巨型霓虹燈招牌,可是招牌最終還是要落地。
記者:貝果
霓虹招牌曾經風光一時,是電影場景和遊客眼中其中一樣最「香港」的景觀,王家衛電影如《重慶森林》和《墮落天使》中總不乏霓虹身影。時移世易,在政府積極打擊市區潛建後,街巷上大大小小的招牌逐漸買少見少:夜總會、藥房海味、珠寶金行的,都相繼消失,經典如森美餐廳和信興酒樓亦逐一拆卸。


白加士街的翠華招牌算是碩果僅存的大型霓虹招牌,上有「翠華餐廳」四個大字,中文字置中,英文列於左側,上方有「TW」標誌,即翠華英譯縮寫,牌冠部分列有「魚蛋稱霸 咖喱稱皇」八字,頂端有裝飾和一粒閃爍的十字星,右下角有招牌奶茶的茶杯,茶杯下有日文名「すいかレストラン」,可見翠華全盛時期如斯「國際化」。招牌的設計毫不簡單,用色豐富,霓虹管的複雜程度,可說一時無兩。
8月15號晚從拆棚開始,這塊招牌的生命就開始倒數。霓虹燈熄了半年,如今又再亮起——五部工程車駛進白加士街,師傅上上落落:先用大吊機懸勾勾實招牌上方,再用工字鐵加固招牌,拆卸工程正式開始。經過一輪預備,支撐招牌的威也(WIRE)和角鐵逐條逐條被燒掉,霓虹熄了,而拆卸前最後照亮「翠華餐廳」招牌的,是燒斷最後一枝角鐵散落的火花。


這個重二百公斤,高三層樓的招牌在半空搖晃,一吋一吋離開餐廳所在,最後落地。落地後,招牌重新亮燈,負責的工程人員呼歡拍掌,眾人在其前後拍照。工程進行中不乏紀錄的組織和媒體,亦有街坊和住在附近的外藉人士旁觀,拍下最後的光。
信興酒樓的其中一面已被M+收留,而翠華這一塊也會被保育。有份負責工程的梁師傅已描好圖樣,相信會有再亮燈的一天。其實,一牌招牌離開了商店,當刻已經失去它存在的意義,但「翠華」這塊招牌的存在,早已經超越餐廳的意義,它是屬於香港人的回憶,不管有沒有上市,味道如何變差,招牌已經超然於餐廳之外,它早已是我們記憶,香港街道上不會被拆走的招牌。